穆清

第九章 卡拍

“公子，家主叫您过去。”传话的婢子面色担忧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知道了。”郑煜抬头看了眼月色，暗蓝色的天幕上，一轮皓月当空。今晚的月色似乎格外明亮，斜洒的银辉将地上青石板细密的纹路照得清楚。

不过这个时间算来，只怕是失败了。轻叹一口气，不敢耽搁，提步赶过去。

郑煜进门时看见韦濡延正在下人的服侍下换下身上的湿衣，衣袍上那大团的鲜红色污渍显得格外刺目，心神狠狠颤了颤，恐惧得浑身颤抖，“师父！”

韦濡延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上一圈，平静地开口：“我自己用匕首刺的。”

韦濡延任由郑煜跪在榻边给自己止血上药，匕首刺得并不深，只要伤口不感染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。只是今日一番折腾，又受了凉，只怕会病得更重。

韦濡延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，状似不经意地说道：“管家已经认了错，说是怜我孤苦，这才策划了此事，他到底陪我多年，我只把他远远打发了。”

郑煜心中大骇，身子不住地打着颤，退后两步伏跪在韦濡延面前，喉头发堵竟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这样的反应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？连韦濡延都不由自欺欺人，抱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，幻想着这一切不是他做的。

韦濡延淡淡地看着他，把所有的失望与苦涩都揉碎了咽进去。可是，哪怕他此时再怎么厌恶郑煜，他也终究是他的师父，韦濡延突然为自己感到不值。

郑煜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韦濡延的怒火，一抬头，正对上韦濡延失望的眼神，那眼神中还有一丝厌恶，心猛地缩成一团，他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到后悔，他可以做一切事，来弥补挽回这个过错。

“师……”话未出口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，浮现出清晰的指印，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，下人们纷纷低下了头。

郑煜被打得身子一偏，又很快跪端正了。

师父从未在人前给过自己难堪的。

“师父……”郑煜颤着声开口，果不其然，又是重重的一耳光抽了过来，力道之大把他直接掀翻在地。

郑煜爬起来跪好，低着头不再言语。韦濡延看着他已经溢血的唇角，没有再动手。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，面上寒霜立现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的事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。”

“是。”郑煜艰难地开口，声音低哑难听。

“来人，请家法！”韦濡延高声吩咐道，不出意外地看见郑煜身子猛地一颤。

家法藤杖，韦濡延是从未动过的，因为郑煜向来乖觉，除了课业很少能挑出其他的错，提点两句也就过了。

郑煜害怕之余暗自松了口气，师父还愿意请家法，应该是没有逐他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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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煜：又脆又能作。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是想打你一顿家法再逐你出师门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