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实力作死
郑煜与老大夫说完话后，颇有些失神。自己找来的大夫，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。回到韦濡延寝居前，端端正正地跪在台阶之上，膝下传来冰凉的刺痛，心乱如麻。
今日之后，韦濡延怕是再不愿要他这个弟子了。
看着管家虞伯把人送来，一脸不赞同的望着他，但也并未出声阻止。
郑煜心底苦笑，手撑地站了起来，刚刚跪了那么久，又是跪在阶上，全身重量只压在一对膝盖上，不一会就麻木没了知觉，小腿胫骨也被台阶边缘硌得难受。
但他却恍若未觉，颤巍巍的上前两步，两手高抬缓缓地重新跪下，郑重地行了叩拜大礼，伏在地上长跪不起，仿佛失去了浑身的气力。最后还是在虞伯的搀扶下重新起身，两人相对无言，眼看着一个蒙面的女子走了进去。
前几日太后召郑煜进宫，屏退左右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你师父身体愈发不好了，总不能让他绝后。我这里有一种迷香……你只要配合着把这香带进去，到时候再端上一碗解药，药味会掩盖住这香的香味，你师父他最讨厌药味，定是不会喝的，到时候你自己喝了就是……”
郑煜破天荒地打断了长辈说话：“皇祖母，这样的事孙儿不能做！”小时候，太后怜他丧母，隔三差五的会把他接到自己宫中，所以两人的关系还算融洽，至少比他和皇帝只论君臣的感情要好得多。
太后也不恼，只是拍拍他的手，把药方塞进了他手里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，“不放心可以自己找个大夫看看。你若是实在不想做，那么我来做就是了。”
郑煜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迷迷糊糊地出了宫，混混沌沌了好几天。最终，他还是做了，总不能让师父绝后吧。虞伯虽不赞成，但也没有表示反对。
这些年，师父在自己身上倾尽了所以心血，终究是自己耽误了师父成家立业。韦濡延虽然不说，但一直张开着他巨大的羽翼保护着自己这只雏鸟。
夜雾弥漫，郑煜并没有回房，而是僵立在孤月之下。
刚才那女子是太后安排来的，虽然戴着面纱望不清容貌，但观其身量，亦直觉是个不可多见的人间绝色。郑煜找人调查过，那女子家世清白，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，后来家势中落，才不得已卖身。
希望师父哪怕不喜欢也不要太过生气。
当然，这完全是不可能的。
韦濡延本来只是装睡，但装着装着真的睡着了。
接着，听见温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，韦濡延努力半撑起沉重的眼皮，看见一女子正坐在榻边宽衣解带，以为是在做梦，又慢慢阖上了眼晴。不经意间瞟见女子的面容，与记忆中的旧人有三分相像。
不由得精神一震，立马睁开了眼。可惜，她终究不是她，昔人已逝。
紧接着韦濡延感到自己身子一阵不适，心跳加速，意识逐渐模糊，再联想一下，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韦濡延实在没有找替身的爱好，在彻底失去控制之前一把推开那女子，抽出枕头下的匕首狠狠朝自己大腿刺去。
血流如注，很快晕红了衣袍，在剧痛之下，意识渐渐清醒。歉疚地看了眼那女子，给了笔钱连夜把人送出府去。
唤人打了盆冰水来从头浇下，才算是彻底清醒。清醒后胸中顿时怒气沸腾，而更多的是心寒，心寒到感受不到身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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