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清

第四章 生辰不打孩子

从市集到府中，本来没有多长一段路，时间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。马车颠簸，郑煜跪了没一会儿，就觉得膝盖有些刺痛难忍，大腿小腿也跟着发胀酸痛。

等到马车停下时，郑煜不由得轻松了口气，一滴冷汗从额角渗出，膝盖疼得都有些麻木了。

郑煜落后两步跟在韦濡延身后进了屋。一旁的矮桌上有一黛青色的漆盒，韦濡延示意他打开：“为师送你的礼物，看看喜不喜欢？”

“谢师父。”郑煜行了一礼，郑重道谢。打开漆盒，里面是一把精美的长剑，用精铁打造，木兰树心镂雕为鞘，一看就是用了心的。

虞伯适时敲开了门，低着头把托盘放在案上，又退了下去。

托盘里是一碗阳春面和两样清淡的配菜。

“吃吧，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。折腾一天，也该饿了。”韦濡延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，借着蜡烛微弱的光芒，翻阅书卷。

郑煜沉默着走到案几旁，觉得喉咙有些堵得厉害，闷闷地说不出话来，但也是真的饿了，本来没什么食欲，但架不住这面鲜香爽口，竟不知不觉的吃完了一整碗面。

韦濡延不知什么时候起身，从案上取过茶盏，倒了杯茶，放在他旁边，郑煜有些受宠若惊，想要起身道谢，不料衣袖不小心带到茶盏，那茶盏就这样径直掉到了地上，碎落一地。

郑煜大脑一片空白，自己今天好像格外的背。

下意识的蹲下去捡。

韦濡延沉下面色，直接单手把人提了起来。

“把手里的碎瓷片扔了。”韦濡延一脸愠怒的盯着他，声音异常严肃。

郑煜被吓傻了，愣愣的没有动作。韦濡延皱着眉去掰开他的手，他还吓得缩了一下。

因为紧张，手一时捏得有些紧了，直到韦濡延一根根把他手指掰开，他才感觉到手心在痛。

郑煜的手心不知何时被锋利的碎瓷片划开了一道口子，韦濡延看见他手心的血迹，脸色更不好看了。

郑煜偷偷抬头觑了他一眼，又被吓得低下头去。

韦濡延叫了下人过来收拾，自去取了药，回来时发现郑煜已在厅中跪下了。

韦濡延面色一窒，动不动就跪，他到底哪里苛待他了？

径自走到矮塌边坐下，“过来。”冰冷的声音仿佛让人置身寒渊。

郑煜跪行几步过去，刚刚在马车上就跪过一阵，此时再跪本就是另一种煎熬，膝盖像是有小锤子不要命地在凿。本就僵涩的腿微微挪动就是铺天盖地的痛。郑煜眉头紧蹙，咬着牙忍下这钻心刺骨的痛。

韦濡延一把扯过他的手，另一只手抹了药帮他擦手心。

郑煜疼得想缩手，却又不敢缩，更何况韦濡延紧紧地拉着他的手。

韦濡延当然知道他疼，但却没任何的心软“知道疼了？下次还敢不敢去捡碎瓷片？”

“不敢了。”郑煜低头认错。

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更声，竟是已折腾到子时了。

很好，不在生辰打孩子的成就达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