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清

【捌】乱象已显

然松察觉到然墨把目光投向了自己，心情顿时沉了下来，恭恭敬敬的行礼肃拜：“弟子知错！”

然墨以手支案，撑起身子，“所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？”

然松垂头跪着，懊丧不已。他想着自己应该可以解决，不想太过麻烦……

然墨叹了一口气，半搂半抱地把他扶了起来，“是为师的疏忽，没有与夫子解释清楚。倒平白叫你受了委屈！”

“弟子不是故意要瞒您的，可是您那么忙……弟子不敢去打扰您……”然松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这样不像在解释，反而像是在委屈？这段时日然墨的确是忙了些……察觉到自己貌似在推卸责任，于是急忙又道：“不，不，不……弟子是想说……”心里越急，嘴上却是愈发说不清楚。

然墨突然轻笑出声，“你啊！整天都在想些什么？既然收你为徒，教养你自然就是我的责任。又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？”

“若有麻烦，我自会尽力护你。”

“但有错，我也会罚你。”

“那师父今天还罚吗？”然松心里像是被人堵了块石头，闷闷的，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以前，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，都说英雄生于乱世，提起乱世，总会让人生起别样的豪情，但乱世中，最苦的往往还是百姓。从前，不都是自己摸爬滚打，为了一口吃的，甚至会去与恶狗争食。

从前……从前……从前怎么样来着？他从小就没有父亲，连自己都是母亲向过路的人借的种。生逢乱世，兵役徭役繁重，村里的男丁本就不剩多少，再加上音讯全无，也不知是否战死。而若家里没个男丁，村里都不给地种。这种想借着生个儿子的现象倒也算常见。

不巧在他五岁那年遇上荒年，没办法，母亲只能去贩卖私盐。可贩卖私盐是重罪，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谁又愿意去做呢？可如果一个人连活都活不下去了，那么再严酷的刑法都不能使他畏惧。

而往往这又是一个死循环，越是荒年，走投无路的人只能去贩卖私盐，贩卖私盐的人多了，关卡就查得越严；而赋税不够，国家就涨盐税……

同样的，周天子奉行“礼乐治国”，礼主别异，为了维持贵族应有的排场，贵族变卖家资土地，亦是苦不堪言。

再后来然松母亲贩卖私盐被查到，判了死刑。而一个五岁的孩子又怎么守得住土地？他四处流亡，最后被好心的家宰收留，再后来，他入了然墨的眼，用一生的运气拜了个好师父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我要坑了这篇文。